天天热点评!仙侠(注意:本文纯属虚构)

睡觉觉

话说赤霄两位道爷吃饭的时候,另一间客房内的神雷派也有番对话。李雨风盘腿坐在案几边,大口扒饭,咀嚼着说道:“徒儿,你不可帮那清虚门,若违我意,你自去雷泽谢罪。”卫辰通咽下饭菜,抬手用袖子擦了沾满油的嘴巴,看着师父说道:“弟子谨遵师令。”李雨风道:“这样最好。”他放下碗,拿了汤碗喝口排骨汤,放好,说道:“陆师侄若找你,跟他去。你自小跟我学道,随我,在外脾气收敛些,不要动不动就出头,莫凭意气做事,冷静下来,多过过脑子。”“是。”卫辰通说道。李雨风伸出食指,点点太阳穴,同时说道:“定记得这点。”又道:“此事已可断定是清虚所为,可惜没有证据。陆师侄是个有主意的人,他竹云观复兴,指日可待。你到时多听他的话,不要太过于骄傲。虚怀若谷,方能海纳百川。”卫辰通放下碗筷,拱手道:“师父教诲,弟子铭记。”李雨风道:“若陆师侄去找铁师侄,你也别忙着打上清虚,且看铁师侄的道理。”他一边嘴角上扬,接着说道:“铁河。他跟张逍一样,憋着坏,连自家婆娘都看不透。”卫辰通道:“我听说张道爷当年打了一条龙,吓得子敬十多年不敢下山。”李雨风喝口汤,说道:“当时情景,至今难忘。张子请了祖师爷,把方圆百里的天地都倒换了,哼,别说一条龙,应龙来了也要俯首讨饶。唉——他是杀鸡儆猴,顺便替天行道,伤了元炁,寿数短了许多,不该这样的。”卫辰通呆住了,问道:“那他南阳派为何千年来都无什么大作为?”李雨风道:“他那派和苦行僧一样,讲究苦修。所以即使端木师弟一往情深,她师父仍旧不允。再深的情愫,也经不起饿肚子的考验。罢了,说太多了。总之,你别理会清虚,跟着陆师侄的主意走。现在还不是时候。”他说完这番话,拿起双筷子往案几上快速地戳了三下,把盘里的红烧草鱼从中间夹断,又挑些鱼肉到碗里,继续吃饭。卫辰通见了,若有所思。

下午,陆五味跟明月找到卫辰通,一起到城中酒楼,进了包厢,而李雨风、端木遥、孙鼎则各自在屋里打坐。

包厢里可听见楼下唱曲的声音。陆五味点了壶茶,等酒保端来干货,待茶博士走后,他伸手请道:“喝茶。”这仨饮净碗中茶,卫辰通年纪最小,抢着给添满了。陆五味笑问道:“小卫,你今个怎么如此懂事?”卫辰通道:“你有屁快放。”明月打趣道:“卫儿,你就不能多听听师父的话。”卫辰通道:“你得意个啥,见到守拙就跟个小羊羔一样。”“去,你这样哪个女子见了会开心?”明月撇了嘴,眼珠子一划。陆五味道:“闲话不叙,且说说你们对此事的看法。”明月道:“我是师父允我来的。”卫辰通道:“依我看,现在就去把王无心和李濡给办了。”陆五味道:“还有子敬那个鸟人。”明月嘴角下弯,抬手遮住,别过头,又看向陆五味。“是粗俗了点,明师弟担待。”陆五味剥了瓜子,取仁吃,“很简单,半夜里摸到清虚山,一个一个,从李濡开始杀。”另俩人瞠目皱眉,怔住了。陆五味捏了瓜子壳到碗边,看着指头一搓,只见他神色平静,目光中带着些怒气。明月道:“太过鲁莽了吧。”卫辰通道:“凭我们仨,不好打。”陆五味道:“小卫,平时就属你脾气火爆,真动手怎就怂了?李老头交待你了?”卫辰通拍案,喝道:“老陆!你休得放肆!”“嗬,定力没变。”陆五味两手按在左右股上,“只要你两个支持,现在就去找我老弟。”明月问道:“不找凶手吗?”陆五味道:“你也怕了?就这么舍不得守拙那二两肉?都不愿意还跟我来这喝茶干嘛?赏月啊。”明月涨红了脸,气得牙齿打战,说不出一句话。“没意思,平时一个个头看天,鼻孔看人,原来是草包。”陆五味起身,“出门没带茶钱,帮我垫付一下,走了。”卫辰通拦下,说道:“动手也得思虑周全才行。”陆五味道:“很好。”他坐回原位,问明月:“你呢?”明月道:“李濡给我,上回打死我师弟的帐还没算呢。”陆五味从衣襟里拿出块叠好的白布,把干货、茶壶摆到地板上,又把白布铺放在案上,说道:“这是清虚山房屋布局。等我们商议好,再去找老弟。”明月瞧着地图,笑道:“可以。”卫辰通问道:“你们说,铁师弟会怎么做?”陆五味呷些茶水,说道:“以我的了解,我也不知道。”另两个哑然失笑。


【资料图】

清晨,南阳山浓雾漫漫。铁河跪坐于张逍墓前,像钟。那是座很朴素的墓。坟包像斗笠,高约一尺,长了层青草、野菜,缀几朵野花,没有碑;周围五六步外才有片竹林,竹子下冒着些春笋。齐玲穿过灰蒙蒙的雾气,站在丈夫身后,正要开口说话。铁河道:“我再待会。”“嗯。”齐玲又破雾而去。许久,忽传来声:“徒儿。”铁河睁大眼睛,左顾右盼,望向青天,唤道:“师父。”那声音又响起:“吾丧我。”铁河沉思半晌,说道:“徒弟不明。”没有回应。日头很亮,岚已散,凉风清新。隐约有琵琶音,似是窃窃私语,倾诉衷肠,饱含劝慰之意。旋律转九回,接三点清脆声,忽而高亢起伏,嘈嘈切切,如刀似剑,入心而出而血汩汩。铁河笑得露出牙齿,起左腿踩地,起不来,便箕坐了。曲子高潮退落,轻快散漫起来,渐渐渺远至不可闻。铁河待针刺感消去,稽首拜别师父,向山洞行。齐玲蹲在洞外的灶台边,正煮着饭。铁河见了,笑问道:“吃什么?”齐玲笑道:“早中饭一起吃,我也没吃呢。”铁河道:“先随意吃点,中午再搞些饱腹的。”齐玲拨弄了柴火,道:“好吧。”她起身去抓起丈夫的手,往胸前放。铁河立即缩回来,问道:“你要干什么啊你?”脸红了。齐玲咬紧下唇,微笑道:“你不是不开心么,我也是。”铁河道:“光天化日,不好。”齐玲用食指点一下丈夫的鼻尖,眸子里的春水晃荡荡。她说道:“你还是处子,摸自家婆娘都羞得慌。”铁河道:“饶是我身强体壮,再过个十来年,不好说。”齐玲嘟起嘴,前后抖肩,娇嗔道:“又欺负我。”铁河道:“你年纪都比我大,作小女儿态,看了烦。”齐玲一拳擂在丈夫胸膛上,又抱紧对方的腰,昂首,娇声道:“故意气走我,好找年轻女的,我才没这么蠢。”铁河抬起手去托妻子的后脑勺,另只手去捏住她的下巴,再盯住对方的眼睛,柔声道:“谁有你好看。我今年十九,大我四岁而已。待你到了虎狼年纪,我还是可以撑得住的。”齐玲拧了丈夫的腰,嗔笑道:“坏死了,这样算计我。”话落,两唇翘起,脸蛋的红晕向脖子蔓延开去。铁河笑道:“娘子总不能找个大你好几岁的,独守空房,多浪费。”“滚你的。”齐玲推开丈夫,用拇指把鬓边发丝挑到耳后,又去揭开锅上的木盖,“嗯……好香啊。”铁河瞅一眼米饭,赞道:“有长进。我来炒菜。”齐玲道:“我来,你炒的放太多油了,我都要胖了。”铁河哈哈大笑,说道:“玲儿还怕胖,天大的笑话。”“你就是想着我胖了好暖被窝。”齐玲去山洞里拿出个木桶来盛饭,“可我这么美,胖了也好看。哼。”铁河道:“我想着炒了菜就吃了,做一餐解决。”“好呀。”齐玲抱着木桶往山洞里走,“我先眯会,昨夜担心你,没睡好。”铁河紧随而至,说道:“好,等会叫你吃饭。”他去水桶边舀了一勺水,倒到锅里,再拿了竹炊帚清洗起来。

他俩吃净饭菜,拿木板挡住洞口,之后就上床歇息了。两个时辰后,铁河醒来,推推缩到被子里的身边人,唤道:“玲儿,别睡了,晚上睡不着哩。”齐玲睁开眸子,眼球有些红。她看向丈夫,咕哝道:“再睡会么。”铁河道:“那我去把水桶装满。”要起身,被胳膊拦住,便不动作了。齐玲整个人趴到丈夫身上,脸贴他胸上,小声道:“抱抱我。”铁河照做。齐玲又问道:“以后怎么说?”铁河道:“已过去两天,朝廷却没张贴海捕文书,可见长宁县令爱护我等。”齐玲道:“可清虚为什么要这么做?这里我想不通。”铁河伸手去轻抚妻子的脸蛋,说道:“谁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?可能是想让我俩难过吧。”齐玲道:“我可不难过。”她的身子向前蠕动一下,两个小臂分别放在丈夫脑袋两边,仅支起腰部以上,又兴致盎然地盯着他,却不说话。铁河瞧见妻子的笑脸,瞟眼被子里,笑道:“玲儿,你好美。”“哼。”齐玲吻下去。俩人亲了会。那娘子松嘴,唇亮晶晶的,面庞红透,似要滴血。她眯着眼,眸子像蒙了层冰,而冰层下是流动的火。“你都不动,每次都这样。”齐玲嗔怪道。“哪有?”铁河的脸如枣子,“娘子主内,为夫主外。”齐玲“嘻嘻”地笑了,张口去含丈夫的嘴。铁河含含糊糊地说道:“我刚才吃到娘子牙缝里的残渣了。”“讨厌你!”齐玲用力咬了丈夫的唇,舌头使劲塞往对方口中。

闲话不表。下午时分,他俩上山顶看风景。已是二月末,花已成海,雪已消融。齐玲立于崖边,迎风张臂,长啸不已,五尺乌发飘扬飞舞。铁河站在妻子身侧,遥望山下秀丽美景,笑道:“真个好光景。”齐玲道:“阿河,我要飞起来了,哈哈。”铁河的笑容渐渐消失,看向妻子。齐玲放下手臂,扭头问道:“你这样看我干嘛?”铁河脸上有惊讶,有兴奋;目中有怨,有嗔,还有丝激动。他清了回嗓子,快速眨眨眼,缓缓呢喃道:“原来你比我更情深。”话罢,眼眶早泛红。齐玲笑得像个孩子,说道:“还不是你孝顺,早该睡一觉的,现在心情多好。”铁河看向天地相连处,笑道:“嘴没门,净说瞎话。”齐玲道:“你刚才怎么喊的,叫……”“闭嘴。”铁河挠挠脸,“羞死个人。”齐玲捂嘴笑了,把右手放到丈夫面前,食指和拇指比个长度,又笑道:“我呀,好像养了个儿子,看着你一点一点长大。”说着,比划的距离越来越长。铁河笑着,不理会。齐玲歪了头,问道:“阿河,我给你跳舞吧。嗯?”“别,又来勾引我。”铁河撇撇嘴,不看妻子。“如此良辰美景。”齐玲学着儒生的腔调说了,再故意用秦腔唱道,“你个实心大木头……”铁河“噗”一声,捧腹大笑。只见那娘子把裤脚绾起,显出大半小腿,脱去草鞋;转身屈膝,跃到了荷花池里。池水不深,恰没过她的脚踝。齐玲耸起肩,同时咬牙吸气,再用秦腔唱道:“阿河,有点冷啊!”铁河走到池塘边,说道:“快上来,泥里的小石头扎脚哟。”“不,反正你有上古之火。”齐玲得意地笑起来。“这样,你教教我,我俩在这跳。快上来,别任性。”铁河向妻子伸出手。“好吧。”这娘子那失落模样像个懵懂少女。

齐玲走到丈夫面前,说道:“我转一圈,你转一圈。”铁河点头。俩人对舞五六回。齐玲道:“不错,没晕。我要加难度啦。”话落,她张开双臂,原地转动起来。铁河便跟着来。那娘子的速度愈来愈快,小郎君却越旋越慢。忽然,他停止动作,弯腰干呕几声,说道:“玲儿,我歇会。”齐玲转个不停,遮嘴笑了,说道:“没用的东西,看我!”随即向铁河倾斜上半身,速度更快,青色袖子带残影,如荷叶。铁河箕坐于地,赞道:“玲儿,唉,我脑子好像成浆糊了,晕得很。”齐玲不搭理,左小腿向后曲,以右脚为轴,仍不停歇。脚下的泥很湿润,被钻出个浅坑。铁河道:“等会打个井出来了。”“来了!”齐玲保持之前的姿势动作,忽原地往上一蹦,腾起三尺余,在空中转了一圈才落地,又再起,接着是三圈,再一次,是五圈。小郎君拍手喝彩,说道:“玲儿,用真炁啊,能到百丈。”“不用!”齐玲连跳十次,歇下了,站在原地大口喘息。她身上都是汗,衣裳湿了大片。铁河摸着脸上的短髯,喃喃道:“胳膊上绝对要用力,不然会被甩伤。”“不对。”他站起来,“玲儿,要出事。”“啊?”齐玲咽了唾沫,呼吸依旧急促。“清虚门要攻打其他门派。”铁河皱紧眉头,“调虎离山。”齐玲用袖子擦擦脸蛋的汗水,说道:“那回长宁去找道爷们。”“走。”铁河快步离去,“你歇会,我去准备行装。”“我随你去。”齐玲立刻随着丈夫走。

这夫妻俩收拾好什物,把山洞门口用木板挡了,背好包袱,背了刀剑,走至烈山氏陵墓的石砖空地,见空地边沿处露出个圆圆的发髻。陆五味刚露出眼睛,看到他俩,快步上前,问道:“你们去哪?”他身后跟着明月和卫辰通。铁河神色焦急,说道:“赶紧各回各家,清虚门要动手了。”陆五味先是愣住,随即对明月和卫辰通说道:“快回门派,调虎离山。”那两个马上心领神会,使出神通,一个消失在闪电中,另一个御剑而去。铁河问陆五味:“大哥你怎不回?”陆五味搓搓垂到胸前的龙须,微笑道:“我派就我一人,拆了再造呗。”他神情一凛,道:“陆娘子。老弟,大哥且去了。”他使出瞬移箓,当即消失不见。齐玲问道:“阿河,我们去哪?”铁河道:“清虚山。将他一军。”齐玲道:“攻其必所救,围魏救赵。”铁河道:“现在道爷们和各派精英都在长宁,其势成如水。我俩受了恩情,当仿效大禹,另辟河道。走。”“嗯。”齐玲牵起丈夫的手,俩人身上金光、红光乍起,待光芒散去,已在清虚山麓的石牌坊前。

“如何?”齐玲问道。“我先吓他一回。”铁河左手背叠在右掌心上,且置于脐上三寸,然后闭目运炁。少顷,风起云涌,惊雷如涛起,犹澜聚,劈倒了树,击垮了牌坊,轰轰烈烈。齐玲抬头望去,见天空有五六个清虚弟子,恰往西飞。她说道:“阿河,有人去报信了。”铁河睁开眼,放下双臂,顺着妻子目光看去,说道:“先不上山。待人下来。”齐玲道:“我可以上山。”她瞧向山路,眸子一瞪,全身冒出红色真炁。那真炁渐渐汇合成一个丈高的人形。齐玲道:“可让人形上山打探。”铁河道:“真炁化形而能离,已是臻境。玲儿,这也是孙道爷教的?”齐玲眼泛红光,道:“是学了‘无招剑法’领悟的。”她的声音清脆中带些沙哑。只见雷声依旧,那人形顺着阶梯,缓行上山,映得周围一片血红。几个道士跟它打了个照面,大骇,回身逃走。铁河叫道:“子敬老贼!我今日要荡平你清虚山!”齐玲吼道:“老娘把你们的茅厕都拆掉!”铁河呼口气,笑道:“玲儿,你矜持些,我,我有点不习惯。”齐玲笑道:“你才知道吗?以前没事我就趴窗户上看泼妇骂街。”铁河道:“难怪你骂我这么狠,不学好的,净学坏。”齐玲一巴掌打在丈夫胳膊上,那人形也一巴掌把身边的树打倒。铁河见状,叉腰笑道:“还拆茅厕,连树都不放过呢。”齐玲捂嘴笑了。

过不久,他俩收回法术。铁河问道:“什么情况?”齐玲道:“子敬等人的确不在,山上就几个人。”铁河道:“是没错了。歇会,等其它门派来找我俩。”齐玲点头“嗯”一声,从衣襟里摸出些铜钱,说道:“拿去买点吃的。”铁河皱眉道:“再多些,买两只烤鸭来。”齐玲脸上一聚,又抬了下巴,同时“哼”出一声,再说道:“想屁吃。”话罢,伸手去袖子里摸出些碎银子,吩咐道:“熟牛肉买些来,好久没吃了。”铁河接过钱,笑道:“还是玲儿疼我。玲儿最好了。”之后便化为雷电而去。“速去速回。”齐玲这口气像是个大姐姐在嘱咐小弟弟似的。片刻之后,铁河现身,手里提两个油纸包,另一手托着一小坛酒。齐玲早坐在块石头上,向丈夫招手。铁河过去坐了,递给妻子一个油纸包,笑道:“有事在身,浅酌少饮。”齐玲打开油纸,捏几片牛肉小口吃,说道:“只出不进,你以后得想个法子养我。”铁河拔去酒塞,送上酒坛,笑道:“我想好了,搞个幡子,跟我师父一样卖膏药,悬壶济世,妙哉。”齐玲接过坛子喝了,笑几声,说道:“不错,那我就在家织布,有活就去做工。”“不行。”铁河抓把牛肉吃了,说道,“你这气力,把人家的活都干了,那些做工的拿什么钱?况且你个女孩子家,这个太苦了,我不答应。”齐玲道:“其实也差不多,不让我去就不去呗。对了,你该把那片地垦出来,种稻谷啊,蔬菜啊,葱姜什么的。”“嗯,还得买肥料,我俩供不上的。”铁河“嘿嘿”笑。齐玲娇笑道:“吃饭呢,你恶心。”铁河道:“快吃,趁热好吃。”“死鬼。”齐玲拧了丈夫的腰,“烦死了。”铁河盯着妻子,傻笑不止。

待这俩人吃好晚饭,山路上走下来一帮人,为首的是子敬。铁河道:“莫理他,走。”说罢,他带着齐玲瞬移离去。子敬看看被轰倒的山门,吩咐弟子收拾,自顾自又回山上了。

长宁县衙内灯火通明。孙鼎踱步于三堂的院子里,忽见铁河与齐玲到来,上前说道:“之前陆师侄来报,李师弟和端木师弟都回山了,我猜想你俩会来,特在此等候。”铁河问道:“清虚果真出手了,不知是哪个门派?”孙鼎道:“还未有回信,子敬赶往清虚,想必是你的作为。”铁河道:“我引他回去,让他忌惮,不能全心指挥。”孙鼎抚须点头,问道:“吃了吗?”铁河道:“吃过了。”“嗯。”孙鼎面色凝重,说道,“你俩也不知道路途,与其花费时间寻找,不如在此等候。”铁河道:“道爷说的是。”那夫妻俩就陪着孙鼎,一起站在庭院里。天已黑,约半刻钟后,陆五味和明月相继来到。孙鼎道:“看来是神雷派出事了。”铁河道:“我这就去。”陆五味道:“老弟不识途,我认得。”他拿出瞬移箓。明月道:“我也来。”齐玲默不作声,不时看看丈夫的脸庞。众人瞧向孙鼎。他说道:“非我不愿也。也罢,我尽数说了吧。现今朝廷态度不明,我代表赤霄搅入进去,麻烦,但你等合力,定能助神雷脱难。”孙鼎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那两个假扮的人剑术是高,却过于求快,把控不住力度。徒弟,到时找准机会,用力劈了就是。我在这待几天,实在抵不过,便来叫我。”言已至此,众人行礼告别。陆五味催动瞬移箓,领师弟们赶往雷泽。

洛州以东三百里,有处方圆三十丈的水潭,昼夜闪电不断,而神雷派的殿台楼阁就建在水潭边,占地约百顷,俱坐南朝北,以中央雷公殿平分为东西两处。他们都现身于一个土包上。铁河与齐玲是第一次来,见此天威,有些讶异。陆五味打量着远处的房屋,说道:“好安静。”铁河问道:“大哥有何良策?”陆五味道:“我们先去中间大殿。”突然,一道金雷落到大殿屋顶,刺得人眼睛疼。“走!”陆五味叫一声,向事发处狂奔,众人跟上。

殿外的院子里散落着神雷弟子的尸体,李雨风全身覆着一层紫色光芒,挡在卫辰通和受伤弟子与持剑弟子的面前。他们对面站着两个持剑男女。这俩人样貌身材都与铁河和齐玲极像。李雨风道:“邪炁满溢,也就骗骗那些不懂道法的人。”男杀手道:“且吃我一剑。”他的语气、表情和铁河毫无差别。只见他持剑刺去,瞬息便到了李雨风面前。可李雨风毕竟与孙鼎切磋过,不躲闪,亦不格挡。男杀手的剑甫一触到对方的护体真炁,发生爆炸,火花四溅。巨响过后,剑只剩半截,断口处发黑,而那个男杀手全身僵直,立于地面,一动不动。李雨风道:“只求快,不够力。我还以为这天下有比孙师兄更快更强的剑法,不过尔尔。”女杀手见势不妙,跳至墙檐。齐玲从天而落,两脚压住女杀手左右肩头,势头不减,连人带墙踩入地面,震出个丈宽的浅坑,烟雾飞腾扩散。铁河、陆五味、明月紧随而至,降在齐玲身后。李雨风笑道:“可惜拜了孙师兄,哎呀,后生可畏。”齐玲盯住脚下身躯曲折变形的女杀手,冷声道:“找个俊郎君生孩子多好,搞这些下作手段。”女杀手瞪眼张嘴,呼出气,头一歪,没动静了。齐玲这才向前走了几步。铁河探了女杀手的气息、脉搏,摸了摸对方耳朵下面,缓缓撕下一张面具,说道:“原是用了易容术。”李雨风眉头一挑,也去男杀手脸上摸,也扯去一层皮,说道:“看来这个也是。”他转头唤道:“辰通,你看看,是不是这个人?”卫辰通睁开眼,细瞧一会,说道:“是他。鼻子上一条刀疤。”李雨风把牛皮面具扔了,从袖子里摸出瓷瓶,倒出一粒药,又掐住男杀手两腮,把药塞到对方嘴里,说道:“待会审问一番。”铁河来到李雨风身侧,问道:“李道爷,他为什么不动弹?”李雨风微笑道:“肉触电便会收紧,他现在还松不开。”“哦,原是这样。”铁河表情变得严肃,拱手道,“道爷武功盖世,英姿勃发,晚辈获益良多,敬佩不已。”李雨风仰首笑几声,说道:“后生这嘴,唉……”他又叫人来,把男杀手押出去。再之后,李雨风命卫辰通告知厨房做些夜宵,招待客人。

话言此处,另章再表,且听下回分解。

虎贲2023.3.22

关键词:

编辑: MO
上一篇:
下一篇:

相关新闻

精彩推送